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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認識他嗎？”一回到室內，蘇杏就問她。
唐茉妍的內心瞬間閃過了千萬種念頭，但最後，她只是點了一下頭。
然後蘇杏就不說話了，仿佛已經忘了這件事。
結合外面的瓢潑大雨，唐茉妍只覺得自己狼狽至極，但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，還是把話說了下去：“我好像從哪裏聽過你的名字。”
“是嗎？”這次輪到蘇杏驚訝，“是許函提的嗎？”
仿佛被戳破了的氣球，唐茉妍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，許函才不會和她說這個。
“不是，是一個同學說的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蘇杏想了想，微笑著邀請，“下午沒什麽課，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。”
“啊，好的。”唐茉妍知道王楚櫻和淩菊中午都有事情，下意識覺得蘇杏可能會和她說什麽，答應了。
兩個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，雨果然很快就停了，陽光撒在路面，泛起了點點的白光，晃人眼睛。
蘇杏好像很熟悉學校邊上的路，帶著她左拐右拐，到了一家小店。
是一家看起來很地道的米粉店。
“你吃辣嗎？”蘇杏問她。
“吃。”唐茉妍說了謊。
兩碗米粉端上來，唐茉妍仿佛沒聞到撲面而來的辣味一般，拆了筷子，就去夾。
吃到嘴裏，辛辣的味道湧上來，喉嚨的不適感，讓她完全無法品嘗美味。
她就是吃不了辣。從前是不敢嘗試，今天試了，答案也還是一樣。
盡管如此，她還是把面前的食物都塞進嘴裏，咀嚼。努力把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分開。
“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呀。”蘇杏擡頭，看到她這副樣子，才恍然大悟。
“沒事，我可以吃。”唐茉妍抓著筷子的指節微紅。
“你喜歡許函吧。”蘇杏突然問道。
“？”唐茉妍擡眼看她，眼裏是偽裝得很好的一絲懵懂，她是不擅長演戲，但每次到他這裏都會臨場爆發。
“不止你的朋友會向你提及我，我的朋友也會。”蘇杏緩緩張口，眼睛追隨著唐茉妍，讓她無處躲避。
“那你呢，你也是一樣嗎？”唐茉妍艱難開口。
“曾經算是吧。”蘇杏放下了一次性筷子，“是我當年太幼稚了。”
當年的蘇杏，隨父親的工作調動，離開從小長大的蜀都，來桐禾上初中。
第一年，她完全不認識許函。
第二年，老師安排他們做同桌。
“當年的關系是真的很好啊。”唐茉妍跟著蘇杏結賬出店，走到了江邊吹風。
“然後嘛，女孩子，感情這方面總是要開竅得早一些。”她選擇了勇敢，在她又要隨父親工作調動，離開桐禾回到故鄉的時候。
“他同意了？”
“是的。可能是初中時候的男孩子也好騙吧。”
都說女追男，隔層紗。唐茉妍記得高中的時候，有女生向男生告白，即使男生對女生沒有感覺，也會答應，試一試。
更何況初中的許函。
“也可能是因為我倆當時關系挺好的。我們當時作為男女朋友，什麽都沒幹，就被迫‘異地’了。”
“我從天天給他發消息，到好久都不回一條，他也是。當時小年輕的青春萌動到最後全都化為了爭吵和不耐煩。”
“我們沒多久就結束了這段關系。”蘇杏的雙眼眺望江面，“我提的。”
說完，她的眼神轉向唐茉妍：“我只是從朋友那裏聽說了你們的事，有很多情節都是我臆想出來的，但如果它是真的，我想這就是你們當時沒有走到一起的原因。”
“那他現在為什麽不來找我，卻像假裝沒看到我一樣。”
“你知道的，他一向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。有些人不主動，卻不能代表他對你沒感情。如果太計較這些，反而會讓自己的感情受損。”
“你就是這樣麽。”
“放心，我早就放下了。”
時間是懲罰，懲罰不向前的人。
唐茉妍不知道怎麽回的寢室，又拿了書，去上課。上到一半，好久沒動靜得聊天框突然彈出一條消息。
許函：“剛才的英語筆記拍我一下。”
唐茉妍的手一抖，差點把手機掃到了地上。
怎麽上大學了還是交流作業啊？
唐茉妍找了個空，把筆記拍了過去。
從此之後，兩人一直保持著不鹹不淡的作業交流。唐茉妍知道他讀的數學系。只能感嘆都這麽多年了，他還是沒能跳出自己的舒適圈。
國慶節馬上就要到了。唐茉妍收拾了許多東西，有特產什麽的，大包小包，和葉佳棠扶持著回家了。
回家的幾天裏，唐茉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座上賓的待遇，每天的早飯都是唐父買回來的，衣服都是唐母洗的，洗衣液味道濃郁。
好不容易，自己出門走走，逛了自己自從高中以來，就沒有那麽多時間去逛的街區。
以前一起出來玩的地方，很多都倒閉了。有些小學同學走在街上，腦海裏也不能下意識地跳出名字。
唐茉妍走到他們曾經一起吃過的炸雞店，冰冷的卷簾門，隔開了三年前和三年後。
她想起了那家她小時候經常去，高二卻關門了的文具店。
她忍不住拿起手機，拍照發給許函。
上面對方正在輸入的標志持續了很久，就在唐茉妍認為他不知道該怎麽回，不再想為難他，準備開口解圍的時候。
“我記得。”
短短三個字，把唐茉妍拉進了時間的長河，她想起了那些短暫而美好，戛然而止而抱憾至今的時光。
那段她最珍愛的時光。
他的出現，就像星星一樣，閃耀奪目，給她留下了前行的方向，卻又遙遠到幾乎看不到。
時間過得很快，國慶長假放完，再過幾天就是唐茉妍的生日了。
生日那天，她叫寢室的人，和葉佳棠一起去吃飯。逛街時，唐茉妍時不時地看看手機，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。
葉佳棠湊到唐茉妍面前：“在等他給你發消息？”
唐茉妍癟著嘴，苦兮兮地看了她一眼，點了點頭。
吃飯時，唐茉妍喝了挺多酒，氣氛也很熱烈。酒過半巡，王楚櫻大手一揮，說要請客，請大家去唱卡拉OK。
唐茉妍的臉頰微紅，眼睛已經有點失去對焦，懵懵懂懂的，勾著葉佳棠的肩膀，什麽都沒想，說走就走。
包間裏面很熱鬧，唐茉妍唱完那首熟悉的歌，腦子一熱，喘著氣走到走廊裏，如抓著救命稻草一般，緊緊握著發燙的手機。
看著幾乎快耗盡的電量，幾乎是顫抖地按下了通話鍵。
“餵，有什麽事嗎？”對面的聲音冷冷的。
“給你兩個選擇，過來接我，或者是祝我生日快樂。”唐茉妍說出了她清醒狀態下怎麽都不會說不出來的話。
“發個定位。”
“就在商場的KTV啊……”
電話突然掛斷。
唐茉妍低頭看自己的手機，果然沒電了。
他寧願來接她，也不願意祝她生日快樂對嗎……
唐茉妍後來一想，他也沒說要來接她啊，而且定位也沒發。
賭氣一般，她沒有和其他人說剛才發生的事情，又唱了一個多小時，才慢吞吞地出去。
透過窗口看，盡管還是秋天，日落的不早，但已經微黑了。商圈早已華燈初上，三三兩兩的人在下面行走。
唐茉妍深吸一口氣，走了出去。
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身影。
許函斜靠在KTV的門口，低頭擺弄著手機，一副很認真的樣子。唐茉妍原本還想走過去嚇一嚇他，走到一半，卻被發現了。
他收起了手機，擡起頭來，直勾勾地看著她。面色微有不虞，甚至還有點臭。
“你就這麽喜歡來KTV嗎？”
唐茉妍楞了一下，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說之前的那件事，臉色白了一下，一陣心虛湧了上來：“啊？我再也不去KTV了。”
許函三兩步朝她走過來，唐茉妍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，他的每一步，都好像踏在她的心上。
“走吧。”許函引著她往外走，唐茉妍一邊慌張地跟著他，一邊偷空回頭，和葉佳棠和蘇杏打眼色，讓她們不要擔心自己，就走了。
兩個人並肩走在街上，都是沈默。唐茉妍卻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時候。
夜晚的風肆意地吹著，揚起了唐茉妍的長發，縱使蜀城這邊四季如春，到了這個時候，也不得不落些葉子。
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過了一場小雨，空氣有些潮濕，地面在來來往往的車燈下，閃出粼粼的白光。
許函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，說是送她回家，倒真的只是送她回家。
快要到學校門口了，許函突然轉過頭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，似是有些猶豫，欲言又止。
“幹嘛？”唐茉妍被他看的有點心癢，也有點心虛。
“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。”
“是啊，怎麽了？”唐茉妍借著機會發酒瘋，“我又沒醉。”
許函不再回答她。
唐茉妍安靜了一會兒，覺得還是不能浪費今晚的機會，左瞧右看，相中了許函手上的紙袋：“這是送我的生日禮物嗎？”
“不是。”許函把袋子往自己的身後塞了一點，似乎是想把它藏起來。
“你今天看我的室友，裏面是不是有一個人很眼熟？”唐茉妍全身疲軟，坐的就不是很端正，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。
許函楞住了，也不回答，還是執拗地盯著她。
唐茉妍的眼睛正好對上他的。呼吸一滯，她竟然有一種強烈的，想要靠近他，獲得肢體接觸的沖動。
拍一下肩，牽一下手，或是一個擁抱，又或是一個親吻，都可以。
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變態。
那又怎樣？
“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，也不安全。”許函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，在唐茉妍眼中就變成了莫名的躲閃。
頓了好幾秒，眼看蜀大近在咫尺，唐茉妍決定還是利用一下壽星加酒鬼的身份，幹點過分的事情，找點刺激。
她放慢了呼吸，趁許函不備，猛然欺身上去，奪走了他手裏的袋子。
因為沒有經過許函允許，其實她也不敢打開來看。所以只能趁機觀察許函臉色。
許函的眼裏先是閃過一絲茫然，然後飛快地變成了驚慌失措，再是憤怒。
色厲內荏的憤怒，她清晰的辨出了裏面的羞慚。他的耳朵迅速地紅起來，即使在夜色裏，也還是很明顯很明顯。
於是她對這袋子愈加地好奇起來，正想著找個什麽方法看這袋子，卻沒想到，得來全不費功夫。
許函猶豫了一秒，強作平靜的臉，繃得有一種“壯士一去兮不覆返”的悲壯：“你就拿去好了。”
說完，又急匆匆地補上一句：“回去再看。”
罷了，便側過頭去看車窗外的風景。涼風清爽地吹進來，使唐茉妍心思意外的活躍：“你之前不是說這個不是我的嗎？”
“不要還給我。”他沒好氣地回答。
終於，出租車到了學校，男女宿舍樓很近，樓下全是卿卿我我，摟摟抱抱的男男女女。
兩個人走到了樓下，分別時，唐茉妍突然又想起一岔：“你還沒和我說生日快樂呢。”
許函的臉又紅了一半，留下一句：“我已經說過了啊。”就轉身離開了。
唐茉妍舍不得回去，站在原地，看了很久他的背影，等他的身影和黑夜完全融為一體，才轉身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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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嗎？”這次輪到蘇杏驚訝，“是許函提的嗎？”
仿佛被戳破了的氣球，唐茉妍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，許函才不會和她說這個。
“不是，是一個同學說的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蘇杏想了想，微笑著邀請，“下午沒什麽課，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。”
“啊，好的。”唐茉妍知道王楚櫻和淩菊中午都有事情，下意識覺得蘇杏可能會和她說什麽，答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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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杏好像很熟悉學校邊上的路，帶著她左拐右拐，到了一家小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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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吃辣嗎？”蘇杏問她。
“吃。”唐茉妍說了謊。
兩碗米粉端上來，唐茉妍仿佛沒聞到撲面而來的辣味一般，拆了筷子，就去夾。
吃到嘴裏，辛辣的味道湧上來，喉嚨的不適感，讓她完全無法品嘗美味。
她就是吃不了辣。從前是不敢嘗試，今天試了，答案也還是一樣。
盡管如此，她還是把面前的食物都塞進嘴裏，咀嚼。努力把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分開。
“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呀。”蘇杏擡頭，看到她這副樣子，才恍然大悟。
“沒事，我可以吃。”唐茉妍抓著筷子的指節微紅。
“你喜歡許函吧。”蘇杏突然問道。
“？”唐茉妍擡眼看她，眼裏是偽裝得很好的一絲懵懂，她是不擅長演戲，但每次到他這裏都會臨場爆發。
“不止你的朋友會向你提及我，我的朋友也會。”蘇杏緩緩張口，眼睛追隨著唐茉妍，讓她無處躲避。
“那你呢，你也是一樣嗎？”唐茉妍艱難開口。
“曾經算是吧。”蘇杏放下了一次性筷子，“是我當年太幼稚了。”
當年的蘇杏，隨父親的工作調動，離開從小長大的蜀都，來桐禾上初中。
第一年，她完全不認識許函。
第二年，老師安排他們做同桌。
“當年的關系是真的很好啊。”唐茉妍跟著蘇杏結賬出店，走到了江邊吹風。
“然後嘛，女孩子，感情這方面總是要開竅得早一些。”她選擇了勇敢，在她又要隨父親工作調動，離開桐禾回到故鄉的時候。
“他同意了？”
“是的。可能是初中時候的男孩子也好騙吧。”
都說女追男，隔層紗。唐茉妍記得高中的時候，有女生向男生告白，即使男生對女生沒有感覺，也會答應，試一試。
更何況初中的許函。
“也可能是因為我倆當時關系挺好的。我們當時作為男女朋友，什麽都沒幹，就被迫‘異地’了。”
“我從天天給他發消息，到好久都不回一條，他也是。當時小年輕的青春萌動到最後全都化為了爭吵和不耐煩。”
“我們沒多久就結束了這段關系。”蘇杏的雙眼眺望江面，“我提的。”
說完，她的眼神轉向唐茉妍：“我只是從朋友那裏聽說了你們的事，有很多情節都是我臆想出來的，但如果它是真的，我想這就是你們當時沒有走到一起的原因。”
“那他現在為什麽不來找我，卻像假裝沒看到我一樣。”
“你知道的，他一向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。有些人不主動，卻不能代表他對你沒感情。如果太計較這些，反而會讓自己的感情受損。”
“你就是這樣麽。”
“放心，我早就放下了。”
時間是懲罰，懲罰不向前的人。
唐茉妍不知道怎麽回的寢室，又拿了書，去上課。上到一半，好久沒動靜得聊天框突然彈出一條消息。
許函：“剛才的英語筆記拍我一下。”
唐茉妍的手一抖，差點把手機掃到了地上。
怎麽上大學了還是交流作業啊？
唐茉妍找了個空，把筆記拍了過去。
從此之後，兩人一直保持著不鹹不淡的作業交流。唐茉妍知道他讀的數學系。只能感嘆都這麽多年了，他還是沒能跳出自己的舒適圈。
國慶節馬上就要到了。唐茉妍收拾了許多東西，有特產什麽的，大包小包，和葉佳棠扶持著回家了。
回家的幾天裏，唐茉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座上賓的待遇，每天的早飯都是唐父買回來的，衣服都是唐母洗的，洗衣液味道濃郁。
好不容易，自己出門走走，逛了自己自從高中以來，就沒有那麽多時間去逛的街區。
以前一起出來玩的地方，很多都倒閉了。有些小學同學走在街上，腦海裏也不能下意識地跳出名字。
唐茉妍走到他們曾經一起吃過的炸雞店，冰冷的卷簾門，隔開了三年前和三年後。
她想起了那家她小時候經常去，高二卻關門了的文具店。
她忍不住拿起手機，拍照發給許函。
上面對方正在輸入的標志持續了很久，就在唐茉妍認為他不知道該怎麽回，不再想為難他，準備開口解圍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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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她最珍愛的時光。
他的出現，就像星星一樣，閃耀奪目，給她留下了前行的方向，卻又遙遠到幾乎看不到。
時間過得很快，國慶長假放完，再過幾天就是唐茉妍的生日了。
生日那天，她叫寢室的人，和葉佳棠一起去吃飯。逛街時，唐茉妍時不時地看看手機，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。
葉佳棠湊到唐茉妍面前：“在等他給你發消息？”
唐茉妍癟著嘴，苦兮兮地看了她一眼，點了點頭。
吃飯時，唐茉妍喝了挺多酒，氣氛也很熱烈。酒過半巡，王楚櫻大手一揮，說要請客，請大家去唱卡拉OK。
唐茉妍的臉頰微紅，眼睛已經有點失去對焦，懵懵懂懂的，勾著葉佳棠的肩膀，什麽都沒想，說走就走。
包間裏面很熱鬧，唐茉妍唱完那首熟悉的歌，腦子一熱，喘著氣走到走廊裏，如抓著救命稻草一般，緊緊握著發燙的手機。
看著幾乎快耗盡的電量，幾乎是顫抖地按下了通話鍵。
“餵，有什麽事嗎？”對面的聲音冷冷的。
“給你兩個選擇，過來接我，或者是祝我生日快樂。”唐茉妍說出了她清醒狀態下怎麽都不會說不出來的話。
“發個定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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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茉妍低頭看自己的手機，果然沒電了。
他寧願來接她，也不願意祝她生日快樂對嗎……
唐茉妍後來一想，他也沒說要來接她啊，而且定位也沒發。
賭氣一般，她沒有和其他人說剛才發生的事情，又唱了一個多小時，才慢吞吞地出去。
透過窗口看，盡管還是秋天，日落的不早，但已經微黑了。商圈早已華燈初上，三三兩兩的人在下面行走。
唐茉妍深吸一口氣，走了出去。
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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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收起了手機，擡起頭來，直勾勾地看著她。面色微有不虞，甚至還有點臭。
“你就這麽喜歡來KTV嗎？”
唐茉妍楞了一下，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說之前的那件事，臉色白了一下，一陣心虛湧了上來：“啊？我再也不去KTV了。”
許函三兩步朝她走過來，唐茉妍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，他的每一步，都好像踏在她的心上。
“走吧。”許函引著她往外走，唐茉妍一邊慌張地跟著他，一邊偷空回頭，和葉佳棠和蘇杏打眼色，讓她們不要擔心自己，就走了。
兩個人並肩走在街上，都是沈默。唐茉妍卻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時候。
夜晚的風肆意地吹著，揚起了唐茉妍的長發，縱使蜀城這邊四季如春，到了這個時候，也不得不落些葉子。
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過了一場小雨，空氣有些潮濕，地面在來來往往的車燈下，閃出粼粼的白光。
許函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，說是送她回家，倒真的只是送她回家。
快要到學校門口了，許函突然轉過頭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，似是有些猶豫，欲言又止。
“幹嘛？”唐茉妍被他看的有點心癢，也有點心虛。
“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。”
“是啊，怎麽了？”唐茉妍借著機會發酒瘋，“我又沒醉。”
許函不再回答她。
唐茉妍安靜了一會兒，覺得還是不能浪費今晚的機會，左瞧右看，相中了許函手上的紙袋：“這是送我的生日禮物嗎？”
“不是。”許函把袋子往自己的身後塞了一點，似乎是想把它藏起來。
“你今天看我的室友，裏面是不是有一個人很眼熟？”唐茉妍全身疲軟，坐的就不是很端正，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。
許函楞住了，也不回答，還是執拗地盯著她。
唐茉妍的眼睛正好對上他的。呼吸一滯，她竟然有一種強烈的，想要靠近他，獲得肢體接觸的沖動。
拍一下肩，牽一下手，或是一個擁抱，又或是一個親吻，都可以。
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變態。
那又怎樣？
“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，也不安全。”許函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，在唐茉妍眼中就變成了莫名的躲閃。
頓了好幾秒，眼看蜀大近在咫尺，唐茉妍決定還是利用一下壽星加酒鬼的身份，幹點過分的事情，找點刺激。
她放慢了呼吸，趁許函不備，猛然欺身上去，奪走了他手裏的袋子。
因為沒有經過許函允許，其實她也不敢打開來看。所以只能趁機觀察許函臉色。
許函的眼裏先是閃過一絲茫然，然後飛快地變成了驚慌失措，再是憤怒。
色厲內荏的憤怒，她清晰的辨出了裏面的羞慚。他的耳朵迅速地紅起來，即使在夜色裏，也還是很明顯很明顯。
於是她對這袋子愈加地好奇起來，正想著找個什麽方法看這袋子，卻沒想到，得來全不費功夫。
許函猶豫了一秒，強作平靜的臉，繃得有一種“壯士一去兮不覆返”的悲壯：“你就拿去好了。”
說完，又急匆匆地補上一句：“回去再看。”
罷了，便側過頭去看車窗外的風景。涼風清爽地吹進來，使唐茉妍心思意外的活躍：“你之前不是說這個不是我的嗎？”
“不要還給我。”他沒好氣地回答。
終於，出租車到了學校，男女宿舍樓很近，樓下全是卿卿我我，摟摟抱抱的男男女女。
兩個人走到了樓下，分別時，唐茉妍突然又想起一岔：“你還沒和我說生日快樂呢。”
許函的臉又紅了一半，留下一句：“我已經說過了啊。”就轉身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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